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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溫時熱時涼，生活平淡如水。
許之手指上被割傷的肉已經愈合，與原先的肉長在了一起，只是按著沒有知覺，仿佛已經死了。不知道等時間再長一些，會不會覆原。
模擬考試成績出來，班主任沒找她談話，在路上碰到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。有人考得好有人考的壞，不論悲傷或喜悅，大家在兩三天後都投入到勞碌的學習中。
自那天過後，兩人之間親近了許多。
陳遷書偶爾會在許之面前大膽流露出煩悶，許之說什麽他都只回答“嗯”“啊”“噢”。待許之發現，故意停在原地看著他一個人自顧自地往前走。陳遷書忽然奇怪周圍怎麽沒有聲音，一轉頭看到許之在後面笑得很開心，連忙跑回去窘迫地向她道歉。
許之表示理解，男孩子每個月也都有那麽幾天，被陳遷書彈了一個腦門。
關於這段關系，許之和陳遷書誰也沒告訴，也還是像之前一樣相處。但莫名地，舒涵漁和林常松甚至還有幾個周圍的同學都發現了不對勁。
像舒涵漁之前所說的，陳遷書是包著塑料膜的溫柔。但是靠近許之時，這張塑料膜好像被掀起，能看到內裏的柔軟和生動。
因天晴許之天天和陳遷書晚上去操場跑步，有時候能碰到林常松。一來二去，兩個男生熟了起來。林常松發現這個傳說中生人勿近、學習好、冷漠的男同學其實還不錯。而陳遷書私底下卻和許之說他話好多。
大課間跑操結束，大汗淋漓的林常松搭上陳遷書的肩，八卦問道：“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陳遷書撥開他的手，保持了距離：“很熱，別靠太近。你剛說什麽？”
“許之，你和許之。”
陳遷書瞬間知道了他指的是什麽，不遮不掩：“嗯，是。”
林常松雖然早有預感，但陳遷書的坦然承認倒讓他有點吃驚。他盯著陳遷書看了一會，突然理解許之或者是一些女生為什麽對他有好感。
陳遷書跑完也熱，春季校服外套裏面穿著夏季短袖，但他從來不會做出撩起衣角的舉動，最多也是用手抹去額角的汗。
不止是自持，他的坦誠和不遮掩，像是簡簡單單回答了“今天吃飯了嗎”。說時眼裏有溫和的笑意，好像只要提起有關許之的一切整個人都放松了。
很多人被撞破，往往是閉口不答或者動作誇張急忙想要掩蓋。林常松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同齡男生都沒有的類似流水的感覺。
林常松沒接著問下去，許之和陳遷書都是他的好朋友，許多東西不必多問。他又搭上陳遷書的肩，說：“中午一起吃飯去，今天有紅燒肉。”
陳遷書猶豫了一會答應說“好”，接著問：“我和許之很明顯嗎？”
“其實不太明顯，你們平常都不怎麽說話，眼神交流都很少。但是你們倆只要在一個空間，氣氛明顯不對啊。”說到這，林常松來了勁，“你們兩個是怎麽在一起的？”
陳遷書被問住。是怎麽樣的呢？是他表白而許之剛好答應嗎？一時之間，他好像想象不出許之不答應的樣子。一直以來，無論怎麽樣，許之都包容他。
她好像很了解他。
在林常松以為陳遷書不會回答時，聽到他說：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……許之很好，我很喜歡她。”
熬過六天的學習，就是半天的假期。
之前許之每次周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昏天暗地地補覺。爸媽憂心忡忡地想叫她出去走走，別一回來就待在房間裏，被許之回絕說睡覺最重要。媽媽看她眼底濃重的黑眼圈也不好多說，心疼地放任她睡，吃飯也不敢叫她，讓她醒來自己熱，嘴上不說心裏卻依然擔心。
最近放假出去的頻率變多，爸媽沒多操心，覺得和同學出去走走總比一個勁待在家裏發黴的好。
放學後，等陳遷書補完課，兩人來到超市。
許之在螺螄粉架下停留，側頭問：“我想吃螺螄粉，你吃嗎？”
陳遷書站著沈默不語，有些抗拒地看她，許之明白過來：“你不喜歡嗎？”
“湯的味道很奇怪，吃著好辣，不喜歡。”陳遷書先前在一家店裏忍耐著吃了一大半，不想浪費糧食但又實在吃不下去，最後還是放棄匆匆逃出了店門。
“那我們吃其它的好了，去賣菜的那邊看看。”許之並不強求，說著就想離開，但被人拉住。
“你喜歡吃哪個味道？”陳遷書拿起一包紅色包裝，剛想問許之“吃這個嗎”，就發現許之眼睛亮亮的，仿佛感動得要哭出來。
陳遷書發笑：“怎麽了，這麽看我？”
“這包就可以。謝謝你不嫌棄！我吃這個我媽每次都要把我趕出家門，好卑微。”
“這麽嚴重啊，沒關系的，你吃吧。嗅覺有適應性，聞一會兒就習慣了，到時候我把窗戶打開多散下味道。”
放學時，他問許之要不要在他補完課後去他家吃飯。他不想讓許之等，她可以先回家做自己的事。沒想到許之說沒有關系，她可以在邊上的店裏一邊寫作業一邊等他，等他出來再一起去超市買菜。
陳遷書把這包放進購物籃，問：“一包夠了嗎，還要不要其它味道的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陳遷書拿起另一袋：“這個你喜歡嗎？多買一點，以後還要吃。”
在陳遷書的堅持下，許之挑了兩包從沒吃過的品牌。
許之拉著帶輪子的購物籃，兩人逛完零食和食品區買了薯片、果凍和一些菜就打算去結賬。陳遷書不愛吃零食，大多是許之想吃的。
路過生活用品，陳遷書看到一面粉粉嫩嫩的女性用品墻，問她：“阿之，你要買嗎？”
許之看到停在不遠處朝他們這邊看的導購阿姨，自己反倒不好意思。她想了想她上次的例假日期：“我還有一段時間。現在先不用，走吧。”
陳遷書認真問道：“你一般會用哪個牌子？它們這麽多，有什麽區別嗎？”
他對女性的認知都來自於家裏已經成年的女性，而她們也不會想讓他擔心。他很早以前看到媽媽痛得在床上完全直不起身子，一整天都蜷在被子裏。他在邊上幹著急，完全沒有辦法，媽媽話都說不完全，只讓他倒點水，不用管她，過了第一天就好。
“這些有日用、夜用還有量很少時候用的護墊。不同的牌子我也不太知道，我習慣用這個牌子。超薄的會好用一些，不會那麽悶。”許之拿起兩包一點一點告訴他區別，陳遷書點點頭，把它們記在心裏。
“那你來了之後會痛嗎？”
“我不會很痛，只是肚子會有下墜的感覺。有嚴重的女生會痛得暈過去。”許之給他科普，“可以煮艾草紅糖雞蛋，奶奶有一回給我煮了，之後來了就沒那麽痛了。”
陳遷書鄭重地說：“好，你以後月經來了之後難受一定要告訴我。有什麽想要我做的也和我說，我去做。”
許之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裏滿溢的感動，輕輕牽住陳遷書的一根指頭：“嗯，好，謝謝遷書。”
等去結賬，購物籃已經裝了超過一半，在陳遷書“你會用到的都買一點吧”“沒關系，想要就買”的縱容下，許之迷了心眼把東西一樣一樣放進了購物籃。
原本只是想來超市看看今晚吃什麽，結果從超市出來拎了滿滿的一大袋。
雖說陳遷書想幫許之煮螺螄粉，自己再做個青椒炒肉。但他要把買的東西放好，最後還是許之去了廚房自己煮。許之問他要不要吃，陳遷書搖搖頭說他不要。許之在電飯煲裏煮了陳遷書一人的飯，等粉煮好的時間裏，把肉切好和洗幹凈的青椒分開放盤裏。
許之撕開湯包，一時間散發出極其腐爛的味道。加入酸筍和各種配料，煮完像個生物炸彈，許之還自己加了青菜、炸過的蔥段還有煎蛋。許之端著粉來到窗前窄窄的平臺上，怕味道大，將窗戶拉到最邊上，端來一把椅子就開始吃。
陳遷書收拾完看到許之背著他面向窗戶吃粉，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。他好笑又難受，走到許之旁邊：“我不介意味道，去桌子上吃吧，這樣子坐著會不會很累？”
許之把嘴裏的粉吃下，笑說：“不累的。”
陳遷書看許之吃得香，看著好有食欲，脫口問道：“介意我用的你的筷子讓我嘗一點嗎？”
話說出口他就感到自己被羞恥包圍。雖然關系是近了些，但自己為什麽不拿筷子，還要用她的筷子，好像變態……
許之怔楞：“好呀，沒關系。”側過身子讓遷書靠近。
除了媽媽、堂姐和小漁，長這麽大，她還從未與人共用過，不過她也不介意陳遷書。
螺螄粉的味道刺鼻，陳遷書彎腰就著許之吃過的筷子夾了幾條粉絲。粉條入口，一股辛辣直沖喉嚨，依舊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吃。
陳遷書的發絲離得很近，看著細細軟軟、服帖。不像許之的發很粗糙，每次吹完頭發都炸起來。
“好吃嗎？”
陳遷書看著許之期冀的眼神頓了一會兒說：“嗯，不難吃……不過我還是不能接受。”
許之拿起勺子，試探道：“要不再混著湯吃一口，很好吃的。”
陳遷書接過勺子舀了一勺湯喝進去，搖搖頭。雖然湯喝進去是鮮的口感，但還是怪怪的。
“這樣啊。”許之對陳遷書不能享受美味感到遺憾。
“走吧，去桌子上吃。”
許之捧著碗起來，跟拿起椅子的陳遷書一起挪到了餐桌。
陳遷書端出菜和飯，坐在許之旁邊。兩人在同一張桌子上吃著不同的東西。
三月份的氣溫不穩定，傍晚涼意浸人。深藍的夜漸漸降下，透過窗子能看見其他人家屋子亮的燈。小小的屋子，兩人的餐桌。
螺螄粉太過辣，許之吃得頭上流出汗，嘴巴周圍紅紅的。
“我之前看到過你坐在學校臺階上吃泡面。”
他慶幸他還記得有關她的事。那時他好像誤入了許之的秘密基地，把她嚇到了。叉子拿在手裏，嘴巴裏還含著面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。過了一會她反應過來，猛地把泡面放在旁邊。
許之記起來是什麽事，那天不知道為什麽學校的飯菜實在讓她難以下口，在食堂徘徊了好久，去小賣部買了泡面到偏僻的教學樓裏偷偷吃，沒想到遇到了陳遷書。
“噢，我那時以為是老師，嚇了一大跳。不過看到你，其實還是很不安的……”
“為什麽？”
哪有為什麽，不想在喜歡的人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“因為被人發現做了不好的事，畢竟在學校吃泡面是被禁止的。”
陳遷書學著其他人誇獎的樣子，別扭道：“不會，很……可愛。”
許之捧起大碗喝湯，劉海和瓷白的碗擋住了許之羞紅的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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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之手指上被割傷的肉已經愈合，與原先的肉長在了一起，只是按著沒有知覺，仿佛已經死了。不知道等時間再長一些，會不會覆原。
模擬考試成績出來，班主任沒找她談話，在路上碰到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。有人考得好有人考的壞，不論悲傷或喜悅，大家在兩三天後都投入到勞碌的學習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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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之表示理解，男孩子每個月也都有那麽幾天，被陳遷書彈了一個腦門。
關於這段關系，許之和陳遷書誰也沒告訴，也還是像之前一樣相處。但莫名地，舒涵漁和林常松甚至還有幾個周圍的同學都發現了不對勁。
像舒涵漁之前所說的，陳遷書是包著塑料膜的溫柔。但是靠近許之時，這張塑料膜好像被掀起，能看到內裏的柔軟和生動。
因天晴許之天天和陳遷書晚上去操場跑步，有時候能碰到林常松。一來二去，兩個男生熟了起來。林常松發現這個傳說中生人勿近、學習好、冷漠的男同學其實還不錯。而陳遷書私底下卻和許之說他話好多。
大課間跑操結束，大汗淋漓的林常松搭上陳遷書的肩，八卦問道：“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陳遷書撥開他的手，保持了距離：“很熱，別靠太近。你剛說什麽？”
“許之，你和許之。”
陳遷書瞬間知道了他指的是什麽，不遮不掩：“嗯，是。”
林常松雖然早有預感，但陳遷書的坦然承認倒讓他有點吃驚。他盯著陳遷書看了一會，突然理解許之或者是一些女生為什麽對他有好感。
陳遷書跑完也熱，春季校服外套裏面穿著夏季短袖，但他從來不會做出撩起衣角的舉動，最多也是用手抹去額角的汗。
不止是自持，他的坦誠和不遮掩，像是簡簡單單回答了“今天吃飯了嗎”。說時眼裏有溫和的笑意，好像只要提起有關許之的一切整個人都放松了。
很多人被撞破，往往是閉口不答或者動作誇張急忙想要掩蓋。林常松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同齡男生都沒有的類似流水的感覺。
林常松沒接著問下去，許之和陳遷書都是他的好朋友，許多東西不必多問。他又搭上陳遷書的肩，說：“中午一起吃飯去，今天有紅燒肉。”
陳遷書猶豫了一會答應說“好”，接著問：“我和許之很明顯嗎？”
“其實不太明顯，你們平常都不怎麽說話，眼神交流都很少。但是你們倆只要在一個空間，氣氛明顯不對啊。”說到這，林常松來了勁，“你們兩個是怎麽在一起的？”
陳遷書被問住。是怎麽樣的呢？是他表白而許之剛好答應嗎？一時之間，他好像想象不出許之不答應的樣子。一直以來，無論怎麽樣，許之都包容他。
她好像很了解他。
在林常松以為陳遷書不會回答時，聽到他說：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……許之很好，我很喜歡她。”
熬過六天的學習，就是半天的假期。
之前許之每次周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昏天暗地地補覺。爸媽憂心忡忡地想叫她出去走走，別一回來就待在房間裏，被許之回絕說睡覺最重要。媽媽看她眼底濃重的黑眼圈也不好多說，心疼地放任她睡，吃飯也不敢叫她，讓她醒來自己熱，嘴上不說心裏卻依然擔心。
最近放假出去的頻率變多，爸媽沒多操心，覺得和同學出去走走總比一個勁待在家裏發黴的好。
放學後，等陳遷書補完課，兩人來到超市。
許之在螺螄粉架下停留，側頭問：“我想吃螺螄粉，你吃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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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湯的味道很奇怪，吃著好辣，不喜歡。”陳遷書先前在一家店裏忍耐著吃了一大半，不想浪費糧食但又實在吃不下去，最後還是放棄匆匆逃出了店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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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麽嚴重啊，沒關系的，你吃吧。嗅覺有適應性，聞一會兒就習慣了，到時候我把窗戶打開多散下味道。”
放學時，他問許之要不要在他補完課後去他家吃飯。他不想讓許之等，她可以先回家做自己的事。沒想到許之說沒有關系，她可以在邊上的店裏一邊寫作業一邊等他，等他出來再一起去超市買菜。
陳遷書把這包放進購物籃，問：“一包夠了嗎，還要不要其它味道的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陳遷書拿起另一袋：“這個你喜歡嗎？多買一點，以後還要吃。”
在陳遷書的堅持下，許之挑了兩包從沒吃過的品牌。
許之拉著帶輪子的購物籃，兩人逛完零食和食品區買了薯片、果凍和一些菜就打算去結賬。陳遷書不愛吃零食，大多是許之想吃的。
路過生活用品，陳遷書看到一面粉粉嫩嫩的女性用品墻，問她：“阿之，你要買嗎？”
許之看到停在不遠處朝他們這邊看的導購阿姨，自己反倒不好意思。她想了想她上次的例假日期：“我還有一段時間。現在先不用，走吧。”
陳遷書認真問道：“你一般會用哪個牌子？它們這麽多，有什麽區別嗎？”
他對女性的認知都來自於家裏已經成年的女性，而她們也不會想讓他擔心。他很早以前看到媽媽痛得在床上完全直不起身子，一整天都蜷在被子裏。他在邊上幹著急，完全沒有辦法，媽媽話都說不完全，只讓他倒點水，不用管她，過了第一天就好。
“這些有日用、夜用還有量很少時候用的護墊。不同的牌子我也不太知道，我習慣用這個牌子。超薄的會好用一些，不會那麽悶。”許之拿起兩包一點一點告訴他區別，陳遷書點點頭，把它們記在心裏。
“那你來了之後會痛嗎？”
“我不會很痛，只是肚子會有下墜的感覺。有嚴重的女生會痛得暈過去。”許之給他科普，“可以煮艾草紅糖雞蛋，奶奶有一回給我煮了，之後來了就沒那麽痛了。”
陳遷書鄭重地說：“好，你以後月經來了之後難受一定要告訴我。有什麽想要我做的也和我說，我去做。”
許之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裏滿溢的感動，輕輕牽住陳遷書的一根指頭：“嗯，好，謝謝遷書。”
等去結賬，購物籃已經裝了超過一半，在陳遷書“你會用到的都買一點吧”“沒關系，想要就買”的縱容下，許之迷了心眼把東西一樣一樣放進了購物籃。
原本只是想來超市看看今晚吃什麽，結果從超市出來拎了滿滿的一大袋。
雖說陳遷書想幫許之煮螺螄粉，自己再做個青椒炒肉。但他要把買的東西放好，最後還是許之去了廚房自己煮。許之問他要不要吃，陳遷書搖搖頭說他不要。許之在電飯煲裏煮了陳遷書一人的飯，等粉煮好的時間裏，把肉切好和洗幹凈的青椒分開放盤裏。
許之撕開湯包，一時間散發出極其腐爛的味道。加入酸筍和各種配料，煮完像個生物炸彈，許之還自己加了青菜、炸過的蔥段還有煎蛋。許之端著粉來到窗前窄窄的平臺上，怕味道大，將窗戶拉到最邊上，端來一把椅子就開始吃。
陳遷書收拾完看到許之背著他面向窗戶吃粉，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。他好笑又難受，走到許之旁邊：“我不介意味道，去桌子上吃吧，這樣子坐著會不會很累？”
許之把嘴裏的粉吃下，笑說：“不累的。”
陳遷書看許之吃得香，看著好有食欲，脫口問道：“介意我用的你的筷子讓我嘗一點嗎？”
話說出口他就感到自己被羞恥包圍。雖然關系是近了些，但自己為什麽不拿筷子，還要用她的筷子，好像變態……
許之怔楞：“好呀，沒關系。”側過身子讓遷書靠近。
除了媽媽、堂姐和小漁，長這麽大，她還從未與人共用過，不過她也不介意陳遷書。
螺螄粉的味道刺鼻，陳遷書彎腰就著許之吃過的筷子夾了幾條粉絲。粉條入口，一股辛辣直沖喉嚨，依舊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吃。
陳遷書的發絲離得很近，看著細細軟軟、服帖。不像許之的發很粗糙，每次吹完頭發都炸起來。
“好吃嗎？”
陳遷書看著許之期冀的眼神頓了一會兒說：“嗯，不難吃……不過我還是不能接受。”
許之拿起勺子，試探道：“要不再混著湯吃一口，很好吃的。”
陳遷書接過勺子舀了一勺湯喝進去，搖搖頭。雖然湯喝進去是鮮的口感，但還是怪怪的。
“這樣啊。”許之對陳遷書不能享受美味感到遺憾。
“走吧，去桌子上吃。”
許之捧著碗起來，跟拿起椅子的陳遷書一起挪到了餐桌。
陳遷書端出菜和飯，坐在許之旁邊。兩人在同一張桌子上吃著不同的東西。
三月份的氣溫不穩定，傍晚涼意浸人。深藍的夜漸漸降下，透過窗子能看見其他人家屋子亮的燈。小小的屋子，兩人的餐桌。
螺螄粉太過辣，許之吃得頭上流出汗，嘴巴周圍紅紅的。
“我之前看到過你坐在學校臺階上吃泡面。”
他慶幸他還記得有關她的事。那時他好像誤入了許之的秘密基地，把她嚇到了。叉子拿在手裏，嘴巴裏還含著面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。過了一會她反應過來，猛地把泡面放在旁邊。
許之記起來是什麽事，那天不知道為什麽學校的飯菜實在讓她難以下口，在食堂徘徊了好久，去小賣部買了泡面到偏僻的教學樓裏偷偷吃，沒想到遇到了陳遷書。
“噢，我那時以為是老師，嚇了一大跳。不過看到你，其實還是很不安的……”
“為什麽？”
哪有為什麽，不想在喜歡的人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“因為被人發現做了不好的事，畢竟在學校吃泡面是被禁止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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